神奇的“指挥棒”
没有重点班，没有补课，没有差生歧视，甚至几乎没有进城择校、没有学生流失——无数农村初中校长们头疼的难题，在湖南常德桃源“那都不是个事”。
这一切源于从2014年开始，县里推行的高中（省级示范中学）招生改革。
记者面前摆放着的是这个县唯一的“省级示范”桃源一中2013年以来的招生情况：完全以分数高低为依据的2013年，全县46所初中生源校，桃源一中在10所学校的招生数为零，最多一所学校录取数却高达362人；2018年，这46所初中校校不落空，最少的也有3人。
“我校总共才90名毕业生就录了12人。”偏远的西安镇中学校长李海山高兴地说，改革前他的学校录取数是零。
“也是被逼出来的。”一直参与此项改革的桃源县教育局副局长许太平介绍，桃源是个经济欠发达农业县，人口多、面积大，城乡学校发展差距较大，办重点班、补课现象屡禁不止。“有没有更好的办法？”他和同事们苦思良策。
“你要我怎么支持？桃源一中一个都录不到，太不公平了。”好几个乡镇的书记、镇长这样抱怨。
就从改革招生办法开始。于是，经过反复讨论修改，2014年，一个全新的桃源一中招生政策出台了：指标分配，分校划线，等级入围，艺体计分，择优录取。桃源一中招生计划的80%指标分配到校，指标是按照当年中考的校均分（占80%）、毕业人数（占20%）确定的。
这里有三点值得一提，一是防止学校为了提高校均分而驱赶差生，政策明确规定，核算校均分时以七年级第一期注籍人数为基数，加减正常转进转出，再乘以97%人数核算为依据（国家规定每年的流失率不超过1%）。如果某校有一名学生非正常流失，则他的中考各科成绩将均记0分参评。二是860分总分里，体育以30分、艺术以20分计入总分，促使中学开课到位。三是制定配套政策以防投机造假，包括严格学籍管理，九年级县域内禁止转学；中考全部集中在县城进行，体育分校测试，但成绩是指标到校后文化成绩与体育成绩合并排名再公布。
“带来的改变太大了。”偏远薄弱校郝坪中学校长李钦君说，之前因为升桃源一中老是“剃光头”，生源流失相当严重。2011年本乡镇小学毕业生60多人，升入本校初中的才22人，而2018年70多人只外流几人，考入桃源一中的有5人。
会不会影响桃源一中的办学质量？“毫不。”桃源一中校长燕立国说，改革招生后的第一届学生2017年毕业，当年学校的二本上线率为94.57%，高于上年10个多百分点，全县二本上线率达57.81%，2018年二本录取率超过95%。
高中招生改革受益的不只是普高，职高也同样享受红利。读职校的更多了，神奇的“指挥棒”，桃源县职业中专在湖南都算规模较大的，2017年招了1803人，2018年是1957人。“还不停地有人想进来。”校长黄永宏自豪地说。学生素质也更高了，对口升学的比例在全省名列前茅，学生技能大赛连获大奖，学校办成了省卓越校、国家首批中职改革发展示范校。
“远不止这些。”桃源县教育局局长文继承说，招生制度改革是个有力的指挥棒，学校办学行为规范了，教育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大为好转。2017年，县里接受国家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县验收，专家们给予高度评价，获优秀等次。
《中国教育报》2019年04月15日第12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