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中的俄罗斯
举世瞩目的世界杯将在俄罗斯开幕,遗憾的是,本届世界杯上,中国的影子随处可见,唯独没有球队的身姿。那个黑白相间的球,那尊球迷神往的大力神杯,那些闪动球员英姿的银屏,无不是中国制造啊!也好,欧美人热衷的玩意,俺们不去凑热闹,有钱赚才是硬道理。乘着俄罗斯最美的时候,在最温暖的季节,我假借商会的名义来到莫斯科,圣彼得堡游走,确是一件幸事。圣三一教堂,冬宫,叶卡捷琳娜宫,夏宫等等的宫殿必定会去游览,而金碧辉煌,气势磅礴,底蕴醇厚是我获得的最大感受。冬宫天花上垂下的水晶吊灯,纯金的孔雀开屏报时钟,雕栏金砌的装饰,皆令我惊叹不已。特别是被誉为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的代表作——琥珀屋,令人脑洞大开。当我靠近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真迹名画,脚下踩着两百多年历史的拼花木地板,近在咫尺地凝视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,这种不加拦阻,亲临其境的感觉,着实令我由衷地敬佩斯拉夫民族的自信、大气和不凡。回眸这个民族的沧桑、人文特色,文化底蕴,思索俄罗斯跌宕起伏的光芒,我已被她深深吸引。
我们这一代人,包括我的父辈,都有着挥之不去的俄罗斯情结。尽管历史上她对中国的伤害最深,可是,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,也为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点亮了一盏航灯。小时候,很爱读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保尔柯察金奋斗的一生一直感动着我;高尔基的“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”的呐喊,激励过多少人学会昂首挺胸;臧克家笔中的《老马》“总得叫大车装个够,它横竖不说一句话,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,它把头沉重地垂下!”忍辱、坚韧、不屈,不正是我们战胜困难的法宝,只是,我们懂得头不能垂下。那日,我们游走于夏宫,独自沿着波罗的海粗硕的沙滩漫步,遥望漫漫沧海,那海面的波涛竟是如此地张狂,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完全不顾及此时的季节。我在想,眼前的这片海域,到了冰冷的严冬该是一个怎样恐怖的景象啊!可是,彼得大帝历经流血飘丘,硬是在这片低洼沼泽地上垒砌起一座石头城,贫瘠的俄罗斯从此打开了通往世界的出口。没有比石头还坚硬的意志,没有远见卓识的开阔视野,历史是不会为斯拉夫民族谱写曾经的光辉。
俄罗斯位于东欧平原的北方,靠近北冰洋,长冬的灰蒙蒙阴霾一直笼罩着天空,一望无际的大雪坚冰,蛮荒的草地,严峻的自然环境使得斯拉夫人的性格中总带着悲情,压抑,抗争,进而决定了他们的生存方式、性格、心理、甚至信仰。他们乞求自然之神的保护,渴望与大自然进行神秘的交往。他们不断地四处扩张,企图以武力为自己获取一个理想的家园。历史上的东斯拉夫民族或向西拓展或向东发展,当然了,也有被蒙古族统治240年的耻辱历史,不过,他们也学会面对现实,面对屈辱。叶卡捷琳娜一世,前后被五个男人占有,换做我们的贞洁文化,那不上吊好几回了。可是,她最终却成了沙皇,她的三女儿伊丽莎白也成了沙皇,彼得三世的德国妻子叶卡捷琳娜二世,为俄罗斯拓展了三分之一的国土,因此被俄罗斯民族誉为大帝。我理解了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”的豪情,因为,海鸥无从阻止、选择,当暴风雨的来临时,何不豪情面对!
当晚,一行人就餐于普希金咖啡馆,在被誉为“俄罗斯文学之父”的诗人常常光顾的地方就餐,心中盈满一种雅致。也许是被诗人的烂漫所熏染,也许是被诗人不朽名句所激昂,那句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”荡起的涟漪,竟在我仰脖饮下的伏特加酒里膨胀。我敬仰诗人面对苦难的乐观,爱怜诗人为了名节的愚昧,更为其活出真性情而折服。窗外的阳光依然绚烂,涅瓦河的碧波依然荡漾,时间在不经意间惬意流逝。圣彼得堡由于纬度高,夏天的夜晚只有三四个小时,此时已是夜里九点多了,可街面犹如白昼。不过,不夜天也就这几个月,当漫长的冬季来临,那可是暗无天日的煎熬。我坚持着继续上街游走,望着一洗蓝天下的古老城廓,建筑,教堂,穿梭的车流,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,那么的沉甸甸。身边不时有擦肩而过的俄罗斯人,有友好与你微笑的,有匆匆前行的,偶尔也有从容嬉笑的,无论哪一种状态,他们都共同透露出一股傲气,一身自豪。似乎,他在告诉我:我是骄傲的斯拉夫一员。我有些不解,他们的骨子里哪来的傲气?哪来的自豪?我知道,他们中大多数人很穷。 回忆起当年,我毕业后曾来过乌克兰,那还是苏联时期。当时的一个卢布可以换两个美金,如今一个美金可是能换64个卢布呢,128倍啊!30年的沧桑变幻,又怎能用弹指一挥间来道清。试想,此事搁在你我身上,我们的脸上还能依然从容吗?人可以穷,可不能丢了颜面。我为每一个依然昂首挺胸,笑面前行的俄罗斯人点赞!此时,普希金的诗篇又一次在我脑海里回荡。
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
不要悲伤,不要心急!
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:
相信吧,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!
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;
现在却常是忧郁。
一切都是瞬息,一切都将会过去;
而那过去了的,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。
事物终有其两面性,有艳阳高照的长昼,就有不见天日的寒冬;有盛极一时的大沙皇帝国,前苏联时的辉煌,也有如今的窘境。只是,文化、艺术造就了俄罗斯抹不去的深厚底蕴。昔日四处掠夺的帝国,自然会骄奢放纵;今日被人围攻却有普京的从容不迫。一览那数不清的宫殿总是富丽堂皇,遥望教堂上金灿灿的洋葱头总是光彩夺目。回眸俄罗斯曾经的巧取豪夺,野性肆意,我理解了盛极而衰的道理。也许,帝王们总想用敛刮来的不义之财供奉圣灵,祈盼眼下的奢靡生活得以延续。须不知,风水轮流转的定律是恒古不变的。一个不懂相处,不懂储蓄的帝国,没得抢或抢不动也就穷了。传统的中国是一个懂得为荒年储蓄的国家,国家有几万亿的外汇储蓄,国民有大笔的银行存款,可是,花销起来总是扣扣瘦瘦的,毕竟钱是辛苦赚来的。看看当年欧美的阔绰,如今也就不难理解了,抢来的钱财花起来自然容易。不过,如今的世道也变了,国家积蓄的外汇正在被美帝国主义量化掠夺;国民积攒的血汗钱被股市,房市所掠夺。看看花钱不眨眼的主,就知道是赚钱的还是抢钱的。我们善良地遵循传统的训导勤俭节约,可到头来却是为大鳄供给肉食。俄罗斯这片广袤的土地上,充满着无限的商机和诱惑,想在此分得一杯羹,可必须有一副好牙口,别忘了!他们的祖先可是强盗,与虎某食,实属不易。
; 忽然,一曲熟悉的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在耳边响起,美妙的歌声荡人心扉,勾人魂魄,我真不知道那个郊外含情脉脉的姑娘,是给我烂漫还是陷阱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不论国家也好,个人也罢,我们演绎的是强盗亦或被搜刮者,只是我们站在那个风口之上,其实,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