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心
01
辛迪坐在星巴克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,大口大口地咽下普通葡萄酒。带有木塞味道的酒香和咖啡浓郁的香味相融合,又有一种别样的情调。
辛迪平常是很少乱花钱的,可今天竟破天荒地点了一瓶价格不菲的葡萄酒,加上一杯咖啡。她品咖啡的时候也不忘把一个红色的皮包挎在手上,或许是怕丢了的缘故,毕竟这皮包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拿到手的,不能这么轻易丢了。
辛迪是一名公司的职员,年薪不过五万,穿着的大衣颜色鲜艳如旧,可依旧遮挡不了它陈旧的气色,衣服上的毛有点起球儿了,手上拿着的红色皮包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。
她的脸算不上漂亮,也不属于不漂亮的类型,嘴唇上涂着铁锈色的口红,眼里的色彩衬托微醉的她,脸颊显得白嫩了许多。
02
已经十一点了,解放大道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影儿,车辆也是极少的。她鲜艳的嘴唇,微红的脸,这样的她对于男人的诱惑是极大的。
淡黄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,眼睛更是迷迷糊糊的,睁不太开。
等了十分钟,或许更久,一辆车上沾满泥土的出租车停在她的身旁,车里走出一位年轻小伙子,他夹带一顶黑帽子,脚穿黑色皮靴,身上拖着一套黑色运动服,皮肤黝黑,眼睛深陷在脸里,有气无力的样子,深夜里给人陡增添了恐惧。
他问道:“小姐,您是要坐车吗?”
“嗯,是的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辛迪迷迷糊糊地被他扶上出租车,睡了过去。一睡睡到第二天早上,不对,已是中午了。
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,惊讶地叫了一声,望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,便宽心下来;红色的皮包仍旧挎在胳膊肘上,心里按照预期发展那样烦闷、忧郁、懊恼。
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一声一声轻轻浅浅地敲在她的心里。她急促地躲到门后面,从门缝里看到有点熟悉的面孔,“咦,那不是他嘛”,便放松起来。
年轻小伙说道:“小姐,您还好吗?”
她微笑道:“挺好的,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”
“我该怎么报答您的帮助呢?”
她转了身,专注地瞅了瞅这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,只有一张桌子,一个沙发,桌子上摆着七零八碎的牙刷、杯子和肥皂等生活用品。
她有点心疼地说:“真希望我有能帮助到你的地方。”
他点了点头,在房间来回来回踱步,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,点上,抽了起来,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。
辛迪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真是难受,心里的烦闷更是添了几分。她怜惜地望着她,他似乎被这样真诚的眼神打动了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我……”
她试图拍拍他的肩膀,松缓他的情绪。他的语气变得通畅了,不再堵在喉咙里,一字一句清晰地吐露出来。
“我在武汉没有什么朋友,家乡里也没有,能帮上忙的更没有几个。现在我妈妈在医院里,急需十几万元的医疗费,可是我拿不出来,以前的积蓄都拿给我妈治病了。”
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了,几乎流出眼泪来。
她听到他的诉说,觉得他实在是可怜,转而心生妙计,不由得痛快起来。这一天长时间的不安、痛苦、焦急、无可奈何终于可以放下,解脱了。
她斜着眼睛说道:“我嘛,也没什么钱,但是我同情你的遭遇。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,我把手上的这个包给你,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“这怎么行呢?”
“可以的,你昨天帮了我,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,有恩必报。”
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圆嘟嘟的手指,想到也没什么办法了,只好不再推脱了。
“那等我有钱之后,再把它还给你。”他感动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“没问题。”她干脆地说道。
辛迪把崭新的红色皮包递给他,心里舒畅了很多。
她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打扰你了,我先走了。”她不等他的回答就飞快地离开了大约十五平方米的屋子,嘴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03
他打算立刻把这包当掉,离开门口约四五百米,前面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身材高大的警察朝他走来,说道:“先生,您已经被捕了。”正说着,手铐已经捆在了他的左手。右手拎着的红色包包被警察夺了过去。他由惊讶,转而像明白了什么似的,内心一股愤怒由然而生,心里骂道:“真是个有良心的女人。”
三个月后,他从监狱里走了出来,母亲却已在他出狱的前一个星期死去。得知这个消息以后,他失声痛哭起来,死劲地用手捶他的胸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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