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徽因和陆小曼的悲喜人生
林徽音和陆小曼都是才华横溢,相貌出众的民国佳人,本来有各自的生活轨迹,一个徐志摩让她们的命运有了交织。也因为徐志摩陆一直讨厌林,视林为瘟神,唯恐避之不及,可她的魅影又无处不在,经常被气的破口大骂。林对陆也没有好感,只是不屑于理会。
虽然二人水火不容,不过,她们的人生经历颇为相似,年龄相仿,出身优渥,才华横溢,年少成名,半生为疾病所困,与三个男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等等。她俩像一对冤家,既相互仇视,又互相纠缠,是民国版的“既生瑜何生亮”。
林徽因的母亲生了三个孩子,两个都夭折了,林幼时虽体弱多病,但总算活了下来。因为是长女,外加父亲常年公务在外,过早承担了家务,这也许是促成她性格早熟和坚韧的一个原因。
陆小曼的母亲生了八个孩子,除了陆小曼也全部夭折,她自然成了父母的心尖肉,捧在手里怕掉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,养成了她后来好逸恶劳,贪图享乐的习性。
一九二零年,林在随父出国参访时,遇到了风度翩翩的徐志摩。因为志趣相投,两人往来频繁,关系密切,日久生“情”。林是那种少女懵懂暧昧的情愫,对徐更多的是倾慕。徐对林则是一往情深,不能自拔,那是痴迷、是情爱。徐逐渐狂热的爱恋让林不安,她害怕闯入他的世界,破坏他的家庭,理性的拒绝了他,仓皇逃回国内。回来之后,在父辈的撮合下,开始与梁思成交往,经历了一段“磨合期”,二人不负“父”望的走在一起。
徐在心灰意冷的时候遇到了风情万种的陆小曼。因为小曼的丈夫王庚终日忙于公务,无暇顾及小曼,就让好友徐志摩来陪伴。不期引“狼”入室,鸠占鹊巢。一个浪漫多情的才子,一个妩媚动人的佳人,一个灵魂寂寞,一个内心孤独,二人金风玉露相逢,干柴烈火相加,很快如胶似漆粘在一起,完全抛却朋友之义、丈夫之情。二人这种放浪行为受到当时社会猛烈抨击。事后才知晓的王庚,在愤懑和屈辱中,没有丧失男儿本色,大度的成全了她们。
就这样,林徽音和陆小曼都有了自己理想的归宿,延续着才子佳人的美名。可陆小曼的婚姻好像遵循了因缘果报,没有善始也没有善终。五年后,被婚姻折磨的形销骨立、狼狈不堪的徐志摩,和陆小曼吵完最后一次架,坐上北上的飞机,去听林徽音关于中国建筑史的讲座。这次讲座对林徽因的意义重大,她特别邀请徐来参加。凭借扎实的研究和出众的口才,林徽音的这场演讲异常成功,现场掌声如雷,遗憾的是始终没有等来徐志摩的身影。直到第二天得知徐志摩飞机失事后,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跌入谷底,几近崩溃。当相关人员通知小曼徐志摩乘坐飞机失事并让其处理后事时,震惊举足无措的小曼竟将这些人轰出家门,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。最后,还是被徐志摩生前骂做“土包子”、从不正眼瞧的“糟糠”前妻为其处理了后事,真是无限唏嘘!
徐的离去对陆的影响很大,她不但失去了灵魂伴侣,也失去了经济来源,生活陷入困顿,外加一身愁病,境况凄惨。此时翁瑞午乘虚而入,他虽品行不端,但善投其所好,赠名画博其欢心,用推拿帮其治病,还陪她画画、唱京剧、鉴古董等等,当小曼身体不舒服时候,侍奉床前,频频问茶问水,照顾体贴入微,让小曼很感动。一九三八年,小曼委身与他,不过,约法三章:不许他抛弃发妻,他们不正式结婚。此期间小曼身边仍不乏一些追求者,王庚曾找他复婚,胡适去信愿意照顾她下半生,宋氏家族兄弟宋子安也向她抛橄榄枝,还有许多没有公开的慕求者,不过,她都一一拒绝。她和翁的关系也很简单,有感情没爱情。翁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,曾经在小曼朋友面前戏谑的说,小曼是海陆空大元帅,王庚是陆军,他曾经是海军,而徐从飞机上坠下来,算是“空军”,说完哈哈大笑。小曼知道他的品性对其充耳不闻。
虽然生活在闹市,小曼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,解放后,更是息交绝游,几乎足不出户。后来,在老朋友的引荐下,破例收了一名作画的学生,她对这个学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,爱护有加,师生二人感情甚笃,几乎无话不谈。当时文化大革命势头很盛,因为对时局忧虑,师生交谈过一些敏感话题,她告诫她的学生,千万不要把她们的谈话说出去,也不要在外面公开谈论时政,免得招惹是非。可这个学生年轻气盛,血气方刚,兴致一来便无所顾忌,在一次和一帮大学生在宿舍谈论“国情”时,被人揭发,结果锒铛入狱,还被判无期徒刑。十几年后,上海高级人民法院一纸无罪宣判书,让他重获自由。当他满心期待的去拜见他敬爱的陆老师时,得到的却是噩耗。原来陆老师得知他被捕入狱消息后,震惊万分,林徽因和陆小曼的悲喜人生,在愤懑惊悚中,遂一病不起,结果时间不长就去世了,这让他遗憾不已。
徐志摩的离去对林徽因心理也是一次重创,那是一个能触及她灵魂的知音。梁思成不懂诗、不懂文学,也不太懂女人心,所以,徐的离去让林的心灵倍感空虚。外加梁工作繁忙,长时间外出,这对于喜欢热闹爱浪漫的林来说是不小打击,独守空房难免思念丈夫或怀念故人,时光难捱。幸好,金岳霖及时“补位”,让这位林大美人“柳暗花明”。二人你来我往,渐生情愫,当她惊醒时才发觉自己已跌入“漩涡”。苦恼至极的她,只能向最爱她的两个男人“求助”。梁是个真君子,他没有怨恨妻子多情,而是反复比较了一夜,到底林跟谁更幸福。最后结论是二人不相伯仲,他让林自己做决定。后来还是老金理性的选择了退出,给这次“事件”画上了句号,还因此有了“逐林而居”的佳话。
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以后,彻底改变了林的境遇,艰苦的逃难生活,恶劣的生存环境,让她旧病复发,并且日趋严重,没有治疗条件,只能长期卧床,这对于“太太客厅”里的女主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。曾经众星捧月,风光无限,而今缠绵床褥,少人问津。这时候美国的朋友邀请他们夫妇出国,接受先进的治疗和充裕的生活条件,他们婉拒了。原因是国难当头,他们要与祖国一起吃苦。可屋漏偏遭连阴雨,林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,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,最是她弟弟对日空战中以身殉国的噩耗,让她悲痛欲绝。后来在两颗原子弹震慑下,倭国“四体投地”地降了。林也等来了救治的机会,因为病情严重,医生也回天乏术,曾断言她活不过五年。新中国成立后,不顾羸弱的病体,她像枯木逢春一样焕发生机,全身心投入到国家建设中,和她的团队圆满的完成了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,得到了国家的褒奖。
后来,北京城墙的改造,对林是致命一击。大领导期待将来站在城楼上,远远的望去满眼都是烟囱。这对于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建筑来说,是一场灾难。梁知道后脊背发凉震惊不已,甚至,在开拆迁讨论会时当场痛哭流涕,被丰功伟绩的大领导嘲笑道:“为了几道破墙哭哭泣泣的像个娘们!”因为拆墙是大领导的决定,几乎所有文人学者都噤若寒蝉,林却不畏权威,坚持学术精神,特立独行,让梁拖着自己病怏怏身体,闯入北京市长彭真办公室与其争辩,还在文化部举办聚餐会上痛斥副市长吴晗将来重建“假古董”的阿Q精神。在得知“拆墙”势在必行的情况下,夫妇二人退而求其次,又提出一些新的保护方案,但无一被采纳。他们可以阻止美军轰炸,保护日本的京都和奈良,却保护不了北京的城墙和楼牌。郁结于胸,另林病情急剧恶化,性格刚烈的她却拒绝吃药,拒绝治疗,不长时间就玉碎珠沉了。此前她的病情一直很稳定,早戳破了--医生说她只能活五年的论断,但这次事件直接摧垮了她。
林和陆去世后,红卫兵们并没有放过她们。先去捣毁林的墓,可能林的墓像她的性格一样刚硬,也可能是上天护佑,损毁不太严重。陆的墓可惨了,被一扫而光,片瓦无存,想放朵鲜花都找不到地方。几十年后,陆的台湾远方亲戚重新修缮了她墓穴。
虽然不能说林和陆是完全被气死和被吓死的,但这“气”和“吓”确是压垮她们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