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你的眼睛银河有迹可寻
作者有话说:
我喜欢她,我真的好喜欢她,我料想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。
一言一行的举手投足,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,从长发而来的香皂香味,我都难以忘怀。
一
我和她是在深圳的读书馆里初次邂逅。
黄金周的最后一天。
我从所住的公寓骑自行车飙车约二十分钟。
映入眼帘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高大的建筑。
我一边看着左边的车站,一边在路口右转。之后不到一分钟,就到了目的地——图书馆。
不管来多少次,我都喜欢图书馆特有的寂静。
这是附近最大的图书馆,来的人自然也不少。刚进门的的地方是放有杂志和报纸的区域,在那里我遇到了那个一生也忘不了的女生。
她穿着我们学校指定的衬衫及深蓝色裙子,从短袖和裙襬中伸展出的手脚。
,在图书室的照明之下显得格外白皙。瞬间我还以为是同班同学,不禁再看了一眼,结果发现一名极度娇小的女孩子拚命踮著脚尖,喜欢你的眼睛银河有迹可寻,打算从高处的架子上拿书下来。我看到她顶着脚的运动鞋前端不停的抖动,实在是令人心惊胆跳。
“我帮你拿吧!”
转过头来的她,脸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慌慌张张地指向了书架上的书。
我迟疑了一会。
她害羞地低下头,碧波般的黑色长发也随着垂下。
我伸出手,轻松地抽出了她想要的那本书。
“你的书小学妹。”
我尽量使用着平辈的语气说着。
她瞪圆了双眼,接著以清纯的表情看着我。
“ 如果我说自己是三年级的,你会怎么办? ”
莫名其妙的状况让我目瞪口呆。
“你,你—你是学姐?”
面对讲话吞吞吐吐的我,她咯咯笑道:“ 当然请你不要从体型方面来判断一个人年龄大小。”
从她逗趣的态度来看,我知道她并没有生气,但我可是捏了一把冷汗。结果她真的是学姊。
“ 没有啦,我完全不在意。我也以为你是同年级的嘛。”
她面露微笑,伸手在自己头顶上一比。
“我的身高正好一百五十公分!”
我不禁低喃道。
“好小只!”
“难怪拿不到书架上面的书。”
她一脸不甘心地瞪视着书架上方的侧脸,样子有趣的令人发笑。
“要是我有你这么高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。对了你多高?”
记得春天量身高的时候差不多是这样。
“一米七五吧!”
“好大只!”
“只是平均身高左右啦!”
“就我来看根本是巨人。”
随着这句戏谑的评论传来的,果然是她银铃般的笑声。
学姐告诉我,她的名字她叫吴秋歌。
我说她的名字很有诗意,她便害臊的捂着通红的脸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读书馆的外头有很多卖饮品的小卖部。
“你要喝什么?”
学姐如此问道。
“不用这么客气啦!举手之劳。”
“没关系,你帮我拿书,这是谢礼。”
“不,我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喝人家饮料。”
学姐不满的吐槽道:“真不像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的姿态,拿着。”
学姐一甩手高高的可口可乐罐子飞在了天上。
我伸出手来还是没有接住,饮料罐子砸中了我的头部然后落在了地上 。
看到这样的情况学姐叹了一口气,
她再买了两罐相同的饮料,然后坐在我身边。拉起拉环喝了一口后,她说“有夏天的味道”。
她大口喝着可口可乐时,纤细的后颈一览无遗,其白皙不禁吸引了我的目光。一道闪闪发光的汗水滑落,真是美极了。
“嗝……”
看着学姐因为受碳酸的影响,表情显得很难喝的样子。
我试探着问道:“你不是喜欢才买的吧?”
“我不讨厌呀。碳酸很有夏天的风味,我很喜欢。”
“哦!”
我委屈的摸着因为被汽水罐子砸中的头部。
学姐稍微探出身子。将脸朝向我这里,她能够清楚看见我头上肿起来的大包。
“你没事吧?”
“你说呢?”
她稍微思考了一下,便将口袋里的创口贴撕开,贴在了我的头上。
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猛然跳动。
也许这是心动的感觉。
在闲聊了很久以后,学姐突然起身,一头长发随之飘逸。轻轻扫过我鼻尖的柔顺发梢,有一股肥皂的香味。
在我毫无桃花的青春里,学姐的出现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。
二
深圳的市立学校是市里最好的学校,附近没有什么高中,所以周遭的初中毕业生集合起来,人数还颇多的。一个班级有四十多人,一个学年则有十二个班级。学力和社团活动都颇具特色。
二年级的教室位在三楼。从我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,可以很清楚看到在操场上体育课的班级。
学姐是我每次上课走神的理由,她娇小的身体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。
她每次上体育课都会做广播体操,这也是我最享受的事情。
正因为如此数学老师老是拿粉笔头扔我,大声说道:“有什么好看的,你这个小色狼。”
这话刚出全班就哄堂大笑。
七月下旬的周末,我频繁的去读书馆和学姐偶遇。
然而多次的意外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了。
学姐主动说了我是个偷窥狂,几乎每次体育课都盯着她看。
我露出苦笑。
“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!”
学姐完全不理会我说的话自言自语了起来
“真是的,你到底观察我多久啦!我反对监视!”
“居然说监视,明明是你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好不好?”
学姐向我吐了吐舌头。
“算了不和你计较了。”
我下定决心,看向学姊的脸庞。
“可以加我QQ吗?”
学姐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嫣红。
“对不起我没有手机。”
“没有手机啊?”
“嗯,抱歉。”
“啊,不,我并不是在责备你……只是觉得很稀奇。”
“嗯,爸妈不让我拿手机。抱歉喔。”
我的怀里像揣着一只小兔,怦怦地跳个不停。
“学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呢?”
学姐敲了一下掌心,很向往的说了起来 。
“会打篮球阳光会谈钢琴的男孩子。”
“这样啊!”
我一下子不高兴了起来。
“我除了会写小说就什么都不会了。”
学姐好像没有听懂我什么意思,站起身来依序的从书架下走过,她从矮层的框架里拿出一本花火的杂志。
我好奇的向学姐投注视线 。
“你也喜欢这本杂志吗?”
学姐只是微微一笑,然后翻开杂志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。
“我向编辑 时酒酒 小姐姐投了很多次稿子都没有成功,后来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本杂志了。”
那时情窍初开的我好像找到了什么方法,也许自己能在杂志上表达出自己的心意。
突然读书馆外面还是下起了大雨。
在狂风吹拂之下,大雨毫不容情地拍打着我的身体,将我淋成了落汤鸡。
不过对此我并不后悔,因为我把伞给了学姐。
……
上一秒还在大言不惭的我,这一秒却变成了落汤鸡。
有时候想起这段往事,我还会傻笑。
这一天的雨势已然转小,我一面竖耳聆听雨声,一面凝视着黑夜,期待着和学姐的下一次见面。
三
隔了几天之后,我拾起从嘴唇掉落的叹息,看着学姐在操场上一直观察着那个在打篮球的学长。
他的年纪应该比我稍大,随风摇曳的短发下露出忧郁的双眸。他是个拥有脱俗的清丽脸庞以及冷淡眼眸的男生。
这回我才明白我和学长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。
这是我初次体验吃醋的感觉。
放学后 我捣着隐隐作痛的胸口,迷迷糊糊的走着。
黑夜的雨遮住了月亮,没有任何光线射入的狭窄公寓中一片漆黑。
我的心情糟糕到了顶点。
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,之前我动了手术准备去拆线。
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学长完全是两种人的原因了。
我的身体接受不了剧烈运动,导致我这几年都是安安静静的活着。
“小杰?”
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,心里的惊讶没有表现在脸上。我惊讶是因为我认识声音的主人
“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学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。
“我的身体一直不怎么样,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。”
“哦!”
之后的每一天的我都带着学姐喜欢的花火杂志去看她。
学姐在白色的病床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。
自从那天在医院之后,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穿校服的模样,更别说露出如此爽朗的笑容了。
我希望她快点好起来。
当然对学姐而言,喜欢他的人很多,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。
这一个傍晚,夕阳刚刚沉入对面城市的背后,浸染着周围的写字楼,商场,还有小区。
四
世界被染上一片深红。
从市营公车的车窗往外望去,马上就能看出街道上的夕阳色彩变得越来越浓。感觉上太阳西下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更早。
仔细想想,八月只剩下今天跟明天。
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。
我和学姐约好了她出院之后便一起去海边。
南洲的海滩,飞溅的水沬,闪闪发光的海面。
我们在铺着柏油的沿海道路上走了片刻以后,碧蓝的海水和白色沙滩映入眼帘。
学姐因为阳光而眯起眼睛,凝视着水平线的
彼端。
她被眼前的光景震慑住了,根本说不出像样的感想。
我顺着学姐的视线看向了天空 ,
蔚蓝色的上空里悬浮着几朵绸缎般的白云。
“学姐我很高兴你终于出院了。”
“恩!”
学姐旋转着身体在沙滩上跑了起来。
我跟在学姐的脚印后面。
学姐也许是因为获得了自由太兴奋了,我没有打扰她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不得不当起导游,我用腾讯地图寻找餐厅的位置。
找好位置之后,
我和学姐前往公园附近的巴士站,搭十五分钟的巴士,下车后沿着闹区大道走到目的地。
“兔奶茶。”
这就是眼前这家店的名字。
它的外观非常可爱,男生绝对不敢独自进入,不过今天是特殊的一天,所以没问题。
我们一走进店里,穿着女仆制服的女性店员便过来招呼我们。
店里的装潢果然清一色都是兔子图案。桌巾、时钟、壁纸、布偶……
这家店是采时间制,事先付款。我付钱以后,才开始点餐。
学姐点的是奶油培根义大利面,而我点的则是是用番茄酱绘上兔子脸的蛋包饭。
老实说我心里的小鹿在乱撞,这样的情况怎么来说也算是约会。
不久后,我们的餐点都送上桌。
眼前是放在小盘子上的蛋包饭。
我用汤勺一口吃下。
……恩。
味道确是惊人的好吃。
“学姐你有理想的大学吗?”
学姐宛若在谈论许久以前怀抱的梦想一般。
“有啊师范大学,我以后想当一名老师。”
我一面如此思考,一面开口询问道:“为什么呢?”
说到这里学姐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。
“因为我妈妈也是一名老师,我想像他一样带着很多可爱的小孩子。”
“那你的呢?”
学姐忍不住问道。
“我啊!想成为一名小说家,以后你就能看到我写的小说了。”
学姐听完之后,静静地点头。
然后,她缓缓动着桃红色嘴唇说着。
“我期待着呢!有一天能在花火杂志上看到你的故事。”
天空明亮的日光逐渐被乌云笼罩,
突然变成了暴风雨。
这糟糕的天气。
离深圳的市区还有一段距离,我们只好靠在一起,看着手机银幕上你的名字。
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学姐,我很害怕我的心跳被她听见。
我更没有勇气向她表白 ,我害怕迈出这一步连成为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五
寒假的某一天我接到了编辑的电话,我造访了位在深圳的出版社,当然是为了参加作家颁奖典礼,拖他的福我又能约学姐出来了。
虽然没经过老爸的同意就擅自把他的西装穿了过来,但感觉我在这群人之中应该还是特别格格不入。
真希望你们也能够想像一下,我被迫站上舞台介绍我写的小说那份场景。
我随着担任主持人的女性声音引的导,出列敬礼。
大量的视线、打在我身上的聚光灯以及我写的作品的书名──
虽然只是一个新人奖,但对我而言确是莫大的鼓励。
我和学姐还在舞台下还看见了郭敬明老师。
那一刻我才发现这并不是像出版社说的那样,只是一个普通的作家颁奖典礼。
这里汇集了很多写作明星,我只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当然我的编辑也在现场,她是一位妙龄少女,比我想象中年轻很多。
小雅姐面朝花束、身形苗条,据说是名牌大学的海归学子,本有着难以想象的大好发展前途,却毅然决然的做了一名编辑。
我第一次 收到她的名片时,虽然感觉相当朴素,但她本人却是个非常有特色的女性。
她教会了我很多的写作手法,我真的很感谢她。
六
今天对全国的高中生而言,应该都是个别具意义的日子。
没错——今天是寒假的最后一天。
度过这一天的方法因人而异;有些现充能够心满意足地回顾夏日时光,但有些人却是一面懊恼没能制造美好的回忆,一面进行暑假作业的最后冲刺。
我属于前者。
开学的两周。
我发现学姐已经没有时间去读书馆了,学校开设的体育课也戛然而止。
毕竟临近高考了,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冲刺。
我明白我和学姐的高中生活也快要结束了。
回过神来我发现夕阳已经西下,回家吃晚饭我也食不下咽,晚上钻进被窝里也没有半分睡意。
怎么了?
这是什么情形?
碳酸。
充满肺部。
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。
那已变得宛若熔岩一般。
难道这是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吗?
忍不住寂寞的我,经常偷偷的躲在她教室的窗户旁,看着她睡在课桌上的情景。
真的很漂亮。
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。
学姐考上了上海的一所一本大学。
高二的我也如愿升上了高三。
但是学姐答应过我,去了那一边一定会写信给我。
这样一晃而过。
我和学姐已经写了十一年的信了。
但是我和她的关系依旧没有走到那一步。
背着背包的路上,看过许多人,听过许多故事,见过旅行风景,就这样,慢慢学会了长大。
现在的我已经成为知名国企的项目经理,而身边的朋友同学都陆陆续续的结婚了。
为了实现当时给学姐的承诺,我毅然决然的辞去了这个年薪百万的工作。
从深圳坐飞机去了上海。
时隔多年我和学姐都变了很多。
暗恋了这么多年,没想到她结婚了。
她的丈夫平平凡凡是一位专职写手,而我却消失在了她青春的角落。
伤心欲绝的我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
七
深夜我在前往东京的航班上,曾几度情绪失控,没想到奋斗了大半辈子,心爱的人却嫁给了别人。
那天我飞到了东京,已经找不到的冲击和睡意的极限混淆成一团,我脱下鞋向宾馆二楼走去。
砰——
也许是压力太大我倒在了宾馆的地板上。
闭上眼睛。
我仿佛梦见高二时候的学姐。
那时候因为写小说导致我的学习有所下降,为此担心的学姐来我房间给我补习。
原本以为学姊会就这么避而不见,光是她愿意来见我,我的心情就轻松许多了。
这时学姊忽然正襟危坐,将笔记本放在书桌上,细心的跟我讲起了数学题。
耳朵一热的我低下了头,认真的做好笔记。
和心上人一起复习,难免会分心。
学姐看着我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,有些气呼呼的。
不知为何我看见她模样,我忍不住笑出猪声。
这时学姐的脸上染上红晕,她偷偷的对着我的耳边说道:“你如果能考年级第一,我就让你亲一口。”
听到她的话我仿佛变了一个人。
每天努力学习,一次报了六个补习班。
这种奋笔疾书的感觉,现在还历历在目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二的考试,我真的拿了年级第一。
第二名和我就差一分。
那一天学姐走的时候叫我闭上眼睛,忽然她的唇瓣贴在了我的唇瓣上。
可是不知为何,我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八
突然我抬起头,一缕月光照映在我的脸庞上。我的双颊并未泛起红潮,不过眼睛似乎红红的。
蓝色的天空。
土耳其蓝的大海。
地平线蓝的冰淇淋。
夏天的蓝色。
地平线蓝的冰淇淋。
曾经想只要有她就好了,
现在我睁开眼睛,
春天还有段距离的冬季天空漾著淡淡的水蓝色。
心想某些人某些事也许只是我一个人在回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