栀子花的味道

　　五月初，回了趟老家。看见有人在田园里大面积的种植了栀子。栀子花开的正旺，洁白的花朵散发着芬芳，远远的就能使人迷醉。

　　那天，我带着女儿到田园里去看栀子花。看着女儿一脸幸福地拨弄着刚开放的花朵，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童年关于栀子花的记忆。

　　我和杰哥都是没人管的孩子，就像是路边自生自长的野草。童年应该是无忧无虑的，但我们的童年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忧虑。那就是没有菜吃，尤其是没有带到学校去吃午饭的菜。我们那时读小学，学校只提供米饭，菜要由自己每天早上从家里做好带去。单亲家庭的孩子，生活必须得自理。我和杰哥就是那种生活要靠自己操心的那种孩子。因为大人们每天除了在外面干活，基本就没时间管我们了。

　　有一天，杰哥说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。把栀子花晒干，就可以储存起来。在没有菜吃时候用开水泡发，也不用耗费很多油，加盐就可以当菜吃。味道和鲜花一样美。

　　那一年，我和杰哥每天放完学就到山里去摘野生的栀子花。在印像中，栀子花的味道，栀子花都是在雨后开放。因为感觉每次摘完栀子花回来，裤脚基本上都是湿的，摘回的花都带着露珠。花摘回后拔掉火柴棒一样的黄色的花芯和尾部宝塔糖一样的子房，就可以放到坪里晾晒了。十来天的花期，来来回回，我们竟然弄了大半蛇皮袋干栀子花。

　　栀子花泡开后全然没有了鲜花时的甜美的清香，颜色也不是鲜花那样洁白剔透饱满，而是灰褐色，就像卤水里捞出来的牛皮纸。吃起来还有一股苦味，就像在吃泡沫纸。几个月后，当我们拿出栀子花菜时，好奇的同学还会主动过来尝一筷子。栀子花帮我们度过了羞涩的童年，让我感觉童年不再那么狼狈。

　　女儿摘了朵栀子花，伸到我鼻子底下，让我也闻闻它的清香。然后她摘了一片花瓣放到了嘴里，嚼了几下后，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。我摸了摸她的头，但我并没有告诉她，她老爸当年拿栀子花当菜吃了好几年。

　　生活总是在向前发展。我希望女儿记住的永远都只是栀子花的清香。